
2o24 年深冬的凌晨,cbd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被冷雨砸得噼啪响,冰粒混着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,像一道道冻僵的泪痕。沈浩坐在靠窗的工位上,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僵,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 o3:17,项目 ppt 的进度条却还卡在 98—— 这是他连熬的第三个通宵,部门十几个人的饭碗都系在这份方案上,天亮前必须改到甲方点头。 暖气早停了,空调出风口吹着带灰的冷风,他把起球的西装外套裹得更紧。这件外套是三年前升职时买的,如今袖口磨出毛边,里衬洗得皱,却没时间换。桌上摆着三个空食面桶,汤渍在桌面结成浅褐色的痂,保温杯里的枸杞水凉得刺骨,和他的手脚一样,没半分暖意。 突然,心脏像被生锈的铁钳攥住,钝痛顺着血管爬满四肢,眼前的数据分析表瞬间模糊。沈浩慌了,不是怕疼,是怕方案没做完,同事们下个月要背着行李找工作;怕银行卡里没凑够的付,永远没机会给父母换套带电梯的房子;更怕自己就这么走了,连句 “妈,我想你” 都没跟电话那头的母亲说。 他挣扎着去够抽屉里的效救心丸,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,指尖刚碰到药盒,整个人就往前栽倒。额头撞键盘的闷响、咖啡杯摔碎的脆响、远处保安巡逻的脚步声,渐渐在耳边淡去,最后只剩一片死寂。 黑暗里,沈浩的意识像片飘絮,掠过 2o24 年的房贷合同、改不完的方案、母亲病危时拉着他说 “想看看大海” 的模样,最终落在 1985 年北方县城的雪夜。 他好像又站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土坯房里,煤炉上的铝壶呜呜叫着,白汽飘向屋顶凝成水珠。母亲李秀莲坐在炕沿纳鞋底,昏黄的煤油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,一边缝一边哼跑调的《摇篮曲》,声音软乎乎的,带着皂角香。父亲沈建国裹着沾机油的蓝工装推门进来,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水果糖,手冻得红,却笑着塞给他:“咱儿子今天乖不乖?这糖我没舍得吃。” 那时候的冬天真暖,土炕烧得烫,母亲的手还没因缝补变粗糙,父亲的腿还好好的,能扛着他在胡同里跑,连空气里都飘着玉米糊糊的香。可后来呢?父亲在农机厂断了腿,母亲为了医药费没日没夜干活,不到四十就熬白了头;高中时他攥着情书站在走廊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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