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姜浩的影子,被路灯扯得又细又长,像条脱水的鱼,趴在学校门前,学府路的步行道上。 胃早开始痉挛,每走一步,都像有只生锈的铁钳,在里面拧,喉头泛着酸水——他已经整整两天,没沾过一粒米了,只是在商场,厕所里的水龙头前,喝了点水。 裤兜里的硬币数过三次了,个一元钢镚,够买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,能把那团火烧火燎的饿意压下去。 “没用的东西。” 他对着路灯骂了句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 毕业照的快门声仿佛还在耳边,转身就撞见女友挽着学哥的胳膊,“奔现赴死去了”。 轻飘飘一句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”,就把他三年的付出碾成了渣。 三年啊,他想起自己啃过的泡面,省下的钱给她买最新款的口红。 想起她随口提过喜欢某支乐队,他打三份工买票。 “连胸都没摸过……”姜浩突然蹲在地上,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 不是没机会,是他总觉得要等到最郑重的时刻,要配得上她口中的“未来”。 现在想来,自己不过是她朋友圈里召之即来的饭票,是宿舍夜谈时被调侃的“老实人冤大头,穷屌丝、穷备胎”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室友来的聚餐邀请。 他盯着屏幕暗下去,指尖在“接通”按钮上悬了半天,终究还是拒接。 去了又能怎样?听他们吹嘘拿到的 offer,看他们炫耀新交的女友? 他怕自己眼底的落魄藏不住,更怕那些同情或嘲讽的目光。 街角传来烧烤摊的油烟味,孜然混着油脂的香气勾得人疯。 姜浩猛地站起身,把那枚硬币狠狠攥在手心。 他宁愿饿死,也不想在昔日同窗面前,露出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。 晚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,他裹紧外套,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。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凶,可心里那股又酸又涩的屈辱感,比饥饿更让人窒息。 姜浩踉跄着扶住斑驳的路灯杆——他真怕下一秒就栽倒在龟裂的柏油路上,犹如被夜风吹散的枯叶。 嶙峋的锁骨像两座小山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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