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雨水，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烂气息，无情地冲刷着鹿呦鸣的脸颊。 她倒在泥泞和瓦砾之中，左腹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，温热的血液正从那个被撕裂的伤口汩汩流出，与冰冷的雨水混合，带走她体内最后一丝温度。视线已经模糊，耳边是远处变异生物此起彼伏的嘶吼，以及近在咫尺的、她曾无比信任的声音。 “为什么…？”她的声音嘶哑干涩，几乎微不可闻，每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，带来钻心的痛楚。 一双擦得锃亮的男式军靴停在她眼前，鞋的主人微微俯身，那张曾经让她觉得无比可靠、甚至暗生情愫的俊脸上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。 “呦鸣，别怪我。”陈锐的声音依旧温和，却像淬了毒的冰刃，“你那个能保鲜的空间异能，实在太惹人眼了。与其让它跟着你一起被埋没，不如交给更需要它的人。王博士那边开了很高的价码，足够我和小雅在‘新秩序’基地过得很好。” 小雅…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她身后，叫她“呦鸣姐”，被她从丧尸口中救下无数次的女人，此刻正依偎在陈锐身旁，手中把玩着原本属于鹿呦鸣的、最后一把精钢匕。她的眼神躲闪，却丝毫没有愧疚。 “你们…不得好死…”鹿呦鸣用尽最后力气诅咒，但出口的话语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，血沫从唇角溢出。 “省点力气吧。”陈锐直起身，语气淡漠，“看在你以前照顾我们的份上，给你个痛快。这末日里，人心可比丧尸可怕多了，下辈子，别那么轻易相信人。”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。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。 鹿呦鸣死死地盯着他们，将这两张虚伪恶毒的脸深深烙印在灵魂最深处。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内翻滚，却无力宣泄。 最后一声枪响，湮灭在无尽的雨声和兽吼中。 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，她只觉得彻骨的冰冷… … 猛地，鹿呦鸣睁开了眼睛！ 剧烈的喘息让她胸口不断起伏，左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，那种被背叛的锥心之痛和死亡降临的冰冷触感清晰得令人战栗。 然而…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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